殘疾王爺站起來了

笑佳人

歷史軍事

宮裏選秀,雙腿有疾的惠王壹身死氣,秀女們避如蛇蠍。
只有姚黃蠢蠢欲動,偷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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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殘疾王爺站起來了 by 笑佳人

2025-2-14 19:09

  初十,王府的工匠又去工部走了壹趟,將惠王爺要用的種種物件都搬進去擺好,收工後這間公房便可以使用了。
  公房壹共有兩把鎖,外間南門門鎖的鑰匙由青靄掌管,以後惠王爺來了他給開門,惠王爺走時他再給鎖上。裏間休息室北墻的小門鑰匙由飛泉掌管,無論惠王爺需要洗漱用水還是收拾恭桶他都走這邊,免得跟南院來來往往的官員撞上。
  有了這兩把鎖,再加上青靄、飛泉的隨行伺候,便能保證其他人無法窺視裏間惠王爺不想叫外人知悉的私密。
  同壹日上午,惠王爺也坐著那把新制的帶金料大輪的四輪紫檀輪椅進了宮。
  如無意外,今後趙璲在府內或府外行動都會坐金料大輪的新輪椅,以前純木制的輪椅全都收進王府庫房留著備用。三輪輪椅適用於內室,藤椅不夠端重,被趙璲留在了王府私用,而那把紫檀的已經由工匠們運至公房,作為趙璲處理公務、召見官員時的座椅。
  由青靄推著,趙璲從西華門進的宮,此時西華門高高的門檻中間位置,裏外兩側都多了壹張固定的斜板,斜板頂部與門檻齊平,並不會妨礙宮門的開關。
  輕便的紫檀輪椅,又是推起來更順暢省力的金料大輪,青靄控制著力道,使得輪椅只在駛上、離開斜板兩端時微微停滯了壹瞬,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其它不便。
  主仆倆就這麽壹路通暢地穿過數重官門,爬經幾處高高矮矮的漢白玉石階,輕松順利地來到了乾元殿。
  臨近十月中旬,迎面吹來的北風早已變冷,永昌帝坐在已經開始燒起地龍的西暖閣,看著隨著汪公公走進來的青靄以及輪椅上的兒子,註意到青靄的眼圈紅紅的,就連兒子好看的薄眼皮也透著壹抹極淡的緋色。
  永昌帝忽然不敢再多打量,他怕兒子真的感激涕零,再把他的眼淚也勾出來。
  永昌帝揮揮手,叫汪公公、青靄都退下,然後他離席繞到兒子的輪椅後頭,細細打量那兩個沾了壹層薄灰的紫檀色的金料大輪,關心道:“新輪椅好用嗎?”
  趙璲偏頭去看父皇的衣擺,以示恭敬:“好用,推起來比木輪方便省力。宮裏那些門檻臺階,兒臣不知該如何向父皇言謝。”
  永昌帝壹把將兒子的腦袋轉過去,冷靜片刻,笑道:“謝什麽謝,改幾個門檻才用多少銀子,朕年年給妳們兄弟五千兩的爵祿,還花上萬兩的聘禮給妳們娶媳婦,也沒見妳們誰來跟朕道過謝。”
  不等兒子回話,永昌帝伸出壹根手指頭在兒子的金料大輪上抹了壹下,看著指腹上的灰,永昌帝搖頭道:“兵器坊當的什麽差,這個顏色的大輪幹幹凈凈擺著好看,在地上壹滾就臟了,還是用金黃色的輪子吧,配金絲楠木的椅身,那顏色耐臟。”
  紫檀色的金料輪子比紫檀木更光澤,卻更容易顯灰。
  “朕叫庫房專門撥妳壹批金絲楠木,該用就用,別瞎跟朕客氣。”
  趙璲:“……謝父皇。”
  永昌帝將兒子推到棋桌前,知道兒子不愛說話,這回永昌帝提前準備好了棋盤。
  下上棋了,父子倆都沒再提那壹路的門檻,永昌帝對著棋盤問:“公房修好了?”
  趙璲:“是,父皇撥給兒臣的屋子地方寬闊,兒臣改成了內外兩間。”
  永昌帝壹臉意外:“這麽大啊?朕也是聽嚴綸說的,沒去看過,不過給妳就是給妳了,隨妳怎麽改。”
  父皇不肯承認,趙璲只能沈默。
  永昌帝:“既然修好了,是明日就過去,還是再多陪陪妳媳婦?”
  趙璲:“……兒臣想明日就過來。”
  他已經陪了王妃半年,因為閑暇太多才會日夜不分地勤於房事,甚至還因此在王妃那裏落了個貪色的誤會,早些當差,既能施展自己所學,又能讓王妃認識到他根本不是那樣貪的王爺。
  永昌帝:“行,那明早的朝會妳也來吧,包括以後的大小朝會,嚴綸那幾個六十多歲的老臣都能起得來,妳年紀輕輕的,沒道理還要睡懶覺。”
  老大、老三有上朝聽政的資格,老二就也有。
  他做父皇的先把老二可以參加朝會的事定下來,將來新帝登基,才會繼續把老二當正常的親王看與用。
  趙璲握著掌心的棋子,看眼對面父皇的手,道:“父皇,兒臣只想集中精力做好工部的差事,朝會……”
  永昌帝擡起頭,盯著兒子道:“妳想偷懶?大殿前的臺階朕都給妳鋪好了,妳卻不來,那些官員豈不是要議論朕亂花銀子?”
  趙璲:“……”
  永昌帝:“光銀子還是小事,朝會議事關系著整個大齊朝的吏治、民生、軍防,妳身為大齊朝的親王,怎能置身事外?朕明告訴妳,朕在位的時候妳要參加朝會,朕不在了妳還得參加,朕還指望妳去輔佐新帝,免得他被臣子們糊弄了,毀掉朕與先皇操勞兩代才開創的中興之局。”
  老二腿不廢,他便是未來的新帝,兄弟們都得聽他的。
  老二腿廢了,又是這種不爭不搶的性子,他對新帝再無威脅,新帝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重用老二。
  將來傳接帝位時,永昌帝會囑咐他選出來的新帝用好老二,此時,他則要讓老二立起壹顆當仁不讓、竭盡所能輔佐新帝之忠心,而不是害怕被兄弟們嫉妒才能便壹輩子躲在工部做個只出力不出頭的、任憑新帝走上歧路的甩手王爺。
  永昌帝龍眸生威地盯著輪椅上的兒子。
  趙璲與父皇對視片刻,垂眸道:“父皇放心,兒臣沒想過要置身事外。”
  他只是不想太出頭招惹麻煩,但真到了關系江山社稷需要他開口的時候,趙璲絕不會回避。
  下完棋趙璲就出宮了,婉拒了父皇的午膳邀請。
  姚黃來前頭接惠王爺,得知惠王爺明天就要當差,且寅正時分就得起來進官等候早朝,姚黃竟不知該恭喜惠王爺得償所願終於有事可做了,還是心疼他壹大早黑漆漆的就得爬出溫暖的被窩。
  無論前面逢五逢十的規矩,還是姚黃新提出的逢三六九同房的規矩,因為王妃的膽大,這規矩夫妻倆壹直都沒有太嚴格地執行,而今日是初十,壹個惠王爺既可以按照舊規陪王妃同眠也可以按照新規自己在前院睡的尷尬日子。
  晚飯後,姚黃體貼地主動道:“既然明早王爺要早起,今晚我就不纏著王爺了。”
  免去從後院回到前院的路,王爺可以多睡上壹盞茶的功夫。
  惠王爺本就想洗清“貪色”的汙名,自然願意配合。
  天越來越短,姚黃披著籠罩下來的夜色回了後院,洗漱後對今晚守夜的春燕道:“明早寅正時分叫我。”
  姚黃做不到每次惠王爺去上朝她都要跟著早起送他,但第壹次是特別的,她願意辛苦這壹次。
  王爺不在,天黑也沒什麽消遣,不到戌時姚黃就躺床上睡了。
  可能是心裏裝著要送王爺的事,第二天姚黃竟然在春燕過來叫她之前就醒了,窗外黑漆漆的,刮著醒神的小寒風,姚黃沒有梳頭也沒有打扮,穿好外裳裹好長達腳踝的長長鬥篷,兜帽也戴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半張臉在外。
  她坐在次間臨窗的榻上,讓春燕去聽前面的動靜,等惠王爺洗漱完畢要出發了,姚黃才小跑著追了過去,順利在惠王爺離開明安堂前將人攔住。
  青靄推輪椅,飛泉提著壹盞燈籠走在前面,燈籠照不到的地方還是壹片漆黑。
  等王妃跑近了,主仆三人才看清王妃從頭藏到腳的身影。
  青靄將輪椅轉了個方向。
  趙璲看著停在面前的王妃,聽著她微微的喘息,問:“起來做何?”他沒想過要王妃送。
  姚黃笑道:“送王爺啊,就送這壹次,王爺別多想,天天送我可起不來。”
  趙璲沈默。
  早朝要緊,姚黃接過輪椅就推著惠王爺往外走了,青靄飛泉都在旁邊,夫妻倆沒說什麽,昏暗中只有三道腳步聲,夾雜著紫檀輪椅金料大輪碾壓石板路的輕微聲響。
  鄧師傅已經在趕制金絲楠木的輪椅了,只是還沒做好,越精美的輪椅越費功夫。
  看著惠王爺被推上馬車,姚黃仰頭朝他笑笑,在馬車離開前跑回了王府裏面。
  趙璲能聽見王妃的腳步聲,想象著她脫掉鬥篷壹頭鉆回溫暖被窩的畫面,趙璲朝前道:“出發吧。”
  皇城的端門已經開了,文武官員正陸續往裏面走。
  惠王爺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宮人提著的燈籠光線昏暗,離得遠誰也辨認不出誰,只有惠王爺的輪椅最為醒目。
  “拜見惠王。”
  “免禮。”
  在幾個官員的同行下,青靄推著惠王爺來到了大殿外、漢白玉的高階之下。
  康王永遠都是來得最早的那幾個官員之壹,黑漆漆冷颼颼的,起大早的官員都在犯困,沒有誰想寒暄。
  康王又站在最前頭,直到身後有人喊“拜見惠王”,康王才猛地轉身。
  看清二弟,康王又驚又喜,大步走過來,熟練地趕走青靄接過輪椅:“在外候著,以後朝會我推妳們爺進出。”
  青靄心想,您最好記住了,可別退朝的時候把我們王爺孤零零落在裏頭。
  差壹刻鐘卯時,所有官員到齊,宮人打開大殿正門,官員們按照朝會的站位有序走上漢白玉高階。
  左側,康王推著惠王走在最前面,慶王緊隨其後。
  因為三王都走了坡道,後面的文官只好也跟了過來,右邊的武官們見了,匆匆也改路右邊的坡道。
  大殿內燈光如晝逸散而出,這時前排的官員們才真正看清惠王爺的新輪椅,那兩只紫檀色的金料大輪即使沾了壹層浮灰,亦有亮芒閃現,壹如燈光下惠王爺美玉無瑕的側臉。
  永昌三十年初冬,因雙腿落殘幽居壹年有余的皇二子惠王再度登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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