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殘疾王爺站起來了 by 笑佳人
2025-2-14 19:09
傍晚姚黃提前沐浴,換上壹套幹凈的襦裙,腰間戴壹只驅蚊的香囊,待天色徹底暗下來便去前院見惠王爺。
堂屋北面,惠王爺雖然手持佛經,但他底下坐著的是那把榆木輪椅,顯然提前做好了陪王妃出門的準備。
姚黃走到輪椅後頭,推動前忽然彎下腰,在惠王爺頸邊聞了聞,笑道:“知道回來會很晚,王爺也洗過了?”
趙璲肩頸微僵,很想提醒他的王妃,這樣的舉動與語氣頗有輕薄之嫌。
最終惠王爺什麽也沒說,任由王妃推著他朝外走去。
出門之前,姚黃扒著壹側門板探出腦袋左右張望壹番,尤其是兩岸容易遮掩身形的垂柳蔭下,確定真的壹個人都沒有,姚黃才折回來推輪椅。
趙璲仰頭看她:“妳怕撞見人?”
姚黃悄聲道:“白天沒關系,晚上出門被人撞見,離得近了還好,人家知道咱們是正經夫妻,就怕離得遠對方看不清楚,還以為有未婚男女半夜跑出來私會。”
趙璲垂眸:“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晚上出門?”
姚黃笑,湊近他的耳朵:“話本裏的美人都跟情郎私會過,我不趁二爺還新鮮我的時候拉妳出來私會壹場,以後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那這輩子豈不是少了壹樁樂趣?”
惠王爺白日不喜出門,可整日悶在這座陌生的新宅小院真能舒坦嗎?
人是姚黃誆過來的,姚黃就得想辦法給惠王爺的這趟靈山之行多添些樂子,也幸好門前有條河,清清的河水倒映著明晃晃的月亮,確實算得上壹道不錯的風景。
這趟夜遊是惠王夫妻臨時起意,也不適合叫客棧裏的那隊暗衛知道,謹慎起見,惠王爺只叫同住新宅的張嶽、王棟隱藏在暗處,保持距離戒備。
到了街上,姚黃直接推著惠王爺往東走去,怕輪椅滾動聲驚醒剛剛歇下的街坊們,姚黃走得很慢很慢。
“上次出來,二爺光顧著看我跟別人應酬了吧,趁現在再好好賞賞這條河。”
趙璲也想賞景,可因為她的那些話,趙璲下意識地留意著兩岸遠近的各門各戶,總覺得那些緊閉的門板隨時都可能會被人從裏面推開,會有婦人伸著脖子朝他們這邊張望,暗暗揣度他們二人為何夜半出門。
自幼循規蹈矩的惠王爺從未有過這種心虛,明明他陪王妃夜遊並非失禮之舉。
走著走著,二人經過了最東面的那座石橋,過橋東三戶人家後,前面地勢忽地跌了下去,平整的石板路在這裏消失,變成了被幾代人踩得硬邦邦的土質下坡路,旁邊石頭高砌的河岸也變成了長滿野草的緩坡,壹直延伸到水面。
姚黃沿著河岸走了壹段,前面就到了壹處遠離人家的好地方,河道寬闊水流很淺,就著月光都能瞧見水底連成片的卵石。
姚黃提醒惠王爺扶穩扶手,推著輪椅下了緩坡,再壹顛壹顛地走過鋪滿卵石的窄條河灘,將輪椅停在了水邊。
轉到輪椅旁邊,姚黃低下去,對著惠王爺的俊臉小心翼翼地問:“沒把二爺屁股顛疼吧?”
惠王爺並不想回應這樣的問題。
姚黃指指輪椅前面她特意留出來的壹段卵石灘:“坐這裏吧,咱們倆挨著說話。”
惠王爺先確認了壹下輪椅在卵石上的穩固,再在王妃體貼按住輪椅的時候把雙腳擡離腳踏,撐著輪椅椅面放低自己的身體,變成了貼著輪椅席地而坐,河灘上曬了壹日的卵石還帶著余溫。
姚黃將輪椅挪開壹些,挨著惠王爺坐下,右手抱著惠王爺的左臂,腦袋也靠過去。
趙璲:“張嶽他們在暗處。”
姚黃扭頭瞅瞅,岸上岸下都不見半個人影,再想想王府眾人伺候王爺時的恭敬謹慎,篤定道:“在就在,難道他們還會緊緊盯著妳我不成?肯定都戒備遠處呢。”
趙璲沒再反駁。
姚黃抓了壹顆小石頭丟進河裏,發出“咚”的壹聲。
趙璲看看天上的月,看看眼前的水,再看向身邊安靜下來的王妃:“在想什麽?”
王妃更適合白日的喧囂,而不是此處的荒僻幽寂。
姚黃:“我在想別的男女半夜跑出來私會常做的那些事,二爺是讀書人,是不是得給我作首詩?話本裏的才子好像都得吟首好詩,美人才會被他的才華傾倒,從此情根深種。”
趙璲:“……”
他學過詩詞歌賦,也曾在父皇要求皇子或文武大臣們作詩時作過幾首,但適合今晚的詩,趙璲壹時間頭腦空空。
姚黃見他真的在琢磨詩句的為難神色,笑了,抱住他道:“我才不要聽什麽酸詩,光二爺這張臉就能讓我看壹整晚都不嫌膩的。”
趙璲看向壹旁。
姚黃佯裝不高興:“妳也看看我啊,弄得好像今晚見面只是我壹廂情願,二爺根本不想陪我,話本子裏的男人只有移情別戀了或是要為了功名利祿拋棄女子才會變成妳這副模樣。”
趙璲:“……妳看的都是什麽話本?”
姚黃:“才子佳人啊,好才子講的就是他與心儀的女子如何克服重重難關喜結連理,壞才子就講他如何背信棄義辜負美人最終被揭發醜陋面目,輕則罷官重則砍腦袋的自食惡果。”
趙璲:“好才子大概不會約心儀的女子半夜私會。”
姚黃松開他,哼道:“二爺說的對,那咱們快回去吧。”
趙璲掃眼暗處,道:“也好。”
河景很美,但他還是不習慣在外面與她做任何親密之舉。
姚黃:“……”
她氣鼓鼓地將輪椅推到惠王爺身後,等惠王爺坐上來,再壹顛壹顛地把輪椅推回岸上。
因為王妃走得慢,又是返程的路上,惠王爺總算靜下來心來好好欣賞了壹路的夜景。
回到東院,姚黃剛要將輪椅交給前來開門的飛泉,就聽惠王爺道:“直接去後院吧。”
惱了壹路的姚黃這才記起來,今晚是十五,惠王爺要陪她過夜的日子。
到了後院東屋,惠王爺指指窗邊:“我再賞賞月。”
姚黃現在最聽不得賞月,她白日物色好的地方,晚上又做賊壹樣將人推過去,就是為了陪惠王爺在河邊賞月,結果沒說上幾句話這人就鬧著要回來。
板著臉將人推到窗邊,姚黃在惠王爺背後嘀咕道:“要賞妳賞,我困了,我先去床上躺著,二爺賞夠了再叫我。”
趙璲:“嗯,先為我擦手。”
姚黃便去打濕巾子,收起惱色來到惠王爺身邊。
趙璲自己擦了手,擦完卻將巾子放到前面的桌子上,隨手扣住旁邊王妃的腕子,將毫無準備的王妃拉坐於他的雙膝之上。
姚黃:“……做什麽?”
趙璲:“看妳。”
姚黃回憶起她在河邊調戲惠王爺時說的話,只是,她敢在惠王爺被她弄得不好意思的時候胡言亂語,當惠王爺真的要這麽壹本正經地看她,姚黃的面皮就著起火來,垂首道:“好才子才不會說這種話。”
惠王爺虛心求教:“那好才子約女郎私會,會做什麽?”
王妃咬唇不語。
惠王爺去褪她右肩的襦衣。
姚黃呼吸壹亂,驚疑道:“妳也看過這種話本?”
趙璲:“我只是在做我與妳常做的事。”
姚黃:“……”
趙璲托高王妃的身子,直視她心虛的眼:“所以,妳看的究竟是哪種話本?”
姚黃捂住他的嘴不許他再問。
姚黃想,惠王爺這幾日肯定憋狠了,不然不至於大清早的又來糾纏她。
但姚黃不是鐵打的人,真受不了這樣的伺候。
她推開惠王爺,抓起被子牢牢地遮住自己,幽怨地道:“照二爺這樣,紫檀打的身子都得破皮。”
可以做但不能說的惠王爺:“……”
避開王妃的視線,趙璲就想坐起來更衣回前院去。
姚黃眼疾手快地撲過去,將人壓牢在床上。
趙璲剛要看向王妃的眼睛好辨認她到底意欲何為,王妃的手忽然朝下去了。
趙璲搶先攥住了她的手腕,閉上眼睛道:“休要胡鬧。”
姚黃本來挺羞的,見惠王爺這般正經姿態,便笑了出來:“現在我相信了,王爺是真沒看過民間的話本。”
惠王爺的記性很好,又在王妃那裏看過壹本,瞬間明白了王妃探手的意圖。
他保持沈默,手依然死死攥住王妃的手腕。
姚黃將臉貼上他的胸膛,小聲道:“二爺放心,我出嫁前宮裏派過嬤嬤專門教導我如何伺候妳,都是正經路數,不會傷到妳的。”
趙璲:“……是我不需要,所以妳不必如此。”
那不是什麽好東西,跟王妃的美截然相反,趙璲不想委屈自己的王妃。
他堅持移開王妃的手,將人也扶到旁邊躺好,迅速坐了起來。
穿好衣裳,回頭壹看,王妃竟然將整個人都蓋在被子底下。
趙璲去拉被子,才掀起壹角又被她扯了回去。
趙璲:“……這是做何?”
王妃悶悶的抱怨傳了出來:“明明是妳饞得不行,我好心好意要伺候妳,妳卻擺出正人君子的做派,弄得我多厚臉皮壹樣,讓我以後還如何見妳?”
趙璲:“……我沒那麽想,我只是不想汙了妳的手。”
姚黃:“我不想汙妳手的時候妳怎麽不聽我的?欺負我力氣沒妳大嗎?”
趙璲:“……”
姚黃在被窩裏轉個身,賭氣道:“今日要麽妳老老實實躺回來,要麽妳走,以後都別來找我,去找壹個跟妳壹樣正經壹樣守禮法的大家閨秀吧!”
趙璲看著床上鼓鼓囊囊的被團,仿佛又回到了王妃躲在裏面自說自話哭委屈的那晚,讓他如何走得了?
勸服無用,惠王爺只能躺回床上。
那被團便潮水般蔓延過來,將他也蓋住了。
作者有話說:
是誰在好飯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