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 大姐風範

　　小老婆們打聽好這件事情，已經是早上九點，雖然昨晚中途睡了幾次，可床笫之間的消耗體力也大，我便命令她們先去睡覺，等到中午起來後再開始繼續行動。
　　我自己沒有閑著，壹天不睡覺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只要打坐三個小時，就可以維持十天的體力需要，要不然，我那北美第壹殺手的名號，也不會得來那麽容易。
　　況且昨晚和小美人兒們歡好之後，陰陽調和之下，更是功力進壹步精純，神清氣爽得很。不過想著即將到來的、有可能發生的大戰，還是小心壹點的好。
　　兩個小時後，我從打坐中醒來，透過消化煉化昨晚吸收的少女陰元，我的狀態達到了最佳……當然，我也不是全掠取，少女們的體內也有著大量我的陽氣，時時刻刻的改善和提高著她們的精氣神——這就是陰陽雙修的妙用。
　　趁著這個時間，我便到街上去逛逛，熟悉地形的同時，也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我此時的面目是殺手“醫生”雖然稍微粗獷了壹點，臉上還有壹塊比較顯眼的刀疤，但好歹是東方人的面孔，不會像白種人那麽受關註。
　　經過昨晚的行動，大家現在已經知曉了，悍匪們是壹群白種外國人，所以在清查和盤問起來時，會有側重，對於本國人的警戒心要小了許多。
　　饒是如此，昨晚中島公園的大戰，制造出來的效果仍舊很大，許多人從公園附近的朋友們口中得知了有槍炮參戰，死傷的警察被擡走時，看見的人也不少，壹股恐怖的氣氛在劄幌蔓延著。
　　這壹點，從街上蕭瑟的店面，行人比尋常快速的走路就可以看出來。
　　即使警察遍布，甚至騎著自行車到處巡視，也無法給人安全感。
　　我順著中央大道，走了不到壹公裏，因為臉上的刀疤，路上就有三次被攔住詢問，我的身分證明也被來回的觀看和回報總臺詢問，但老頭子為我準備的身分證明，又豈是他們能查出破綻的？——電腦上的數據，只要壹旦破譯了權限，那是最容易做假的。
　　忽然間，我還發現了壹些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街頭上不知道何時開始，有了不少壹看就知道是黑社會社團的人出現，他們像是獵犬壹樣，四處張望著，不時嘻嘻哈哈的走進商鋪，轉壹圈就出來。
　　我微微的笑了起來，看來陸上自衛隊還是有聰明人吶！
　　水至清則無魚，黑社會在日本的存在，是有他們壹定的道理的。
　　可以說，黑社會的根基遍布社會的每壹個角落，論消息耳目來講，他們往往比官方要靈活許多。
　　就比如是今天的這些小混混們，他們大多數都是附近的人，本來就對街坊鄰居很熟，哪裏有什麽外來的人，稍微看壹眼、稍微談幾句就能探聽到虛實，老百姓對他們聊家常可以說說話，但對警察可就不壹定了，所以說，往往警方的耳目比不上黑社會，重大的行動也常常不成功就是源自於此。
　　從另外壹個方面來講，小混混們打聽消息，外國人根本就不會有多大的察覺，要是換個警察站在他們藏匿的附近打聽，保準老遠就能謹慎和警戒起來。
　　我因為相貌是東方人的相貌，有點像是來觀光的旅客，他們最多多打量我幾眼，也不見有什麽動作。
　　走得壹陣，覺得閑逛會引起別人的註意，畢竟明知道街上氣氛這麽緊張，還閑庭信步的散步，總有些與眾不同。
　　正好看到街上有壹家“SUKI屋”依舊是透明的玻璃窗正對著街道，可以很好的觀看街道上的景色，我便轉身走了進去。
　　現在的時間只是十壹點多，並不是午餐時間，上班族們還沒有出來，遊客和空閑的人又比不上東京那麽多，自然生意清冷。
　　但我壹走進去才發現，剛才我是有點沒有觀察清楚了。
　　大約十坪不到的店面，靠外面的壹圈並沒有壹個人，而靠裏面墻壁的，卻是坐滿了穿著各異的年輕人，身前擺了壹大堆的牛丼套餐，每人還不止壹份，壹看就知道是黑社會成員的那種。
　　除了他們之外，壹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大美人兒，從櫃臺端了壹個牛丼套餐，轉身正朝著門口這邊、靠街道的位子走來。
　　看到這位風姿卓越的大美人兒，我心頭壹震。
　　她，怎麽來了？
　　大美人兒瞧得我進來，眼神只是微微壹停留，註意了壹下我臉上用真氣擠出來的傷疤，便收了回去，自顧自的坐在了靠窗的高腳凳上，斯文的壹邊吃東西，壹邊看著街上的行人們。
　　瞧見我似乎被大美人兒的美貌所迷惑，裏面的社團成員頓時不滿意了，壹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當即站了起來，“餵，妳到底吃不吃飯？不吃就滾出去！”
　　店員看著他那麽兇，有心想要說兩句，可看著周圍坐著的那些臉色兇惡的人，還是很明智的閉上了嘴。
　　笑了笑，本想現在離開，但想起了和這個大美人兒的第壹次初遇，我心頭壹暖，收回了眼神，朝著櫃臺說道：“壹份原味牛丼套餐，壹個溫泉雞蛋。”
　　“好，壹共五百八十日圓，謝謝。”
　　打工的小女生壹邊收錢，壹邊麻利的接過後面女孩子送來的套餐，放在了櫃臺上，“請您慢用。”
　　我拿過托盤，遲疑了壹下，還是坐在了大美人兒旁邊不遠的位置，惹得那些社團成員又是壹陣躁動，不過此時大美人兒正在想著事情，聽得他們呱噪，回頭壹瞪美眸，店裏頓時清風雅靜，只剩下無聲咀嚼食物的聲響。
　　“不好意思，下人太不爭氣，讓妳笑話了。”
　　大美人兒看了我壹眼，連話都是對著面前的玻璃窗說的，顯出了她並不是為了我才去責備手下的。
　　我也沒有回話，埋頭吃自己的東西，壹心想早點吃完出門。
　　巖下遙透過整合巖下組，威勢可是大漲啊，壹個眼神就能讓手下心悅誠服的閉嘴，壹點嘮叨都不敢發。
　　但是，北海道歷來是屬於稻川會的地盤，怎麽他們巖下組也來湊熱鬧？
　　思索著稻川會和巖下組可能的關系，我吃飯的速度卻也不慢，還“呼嚕呼嚕”的發出響聲，弄得巖下遙黛眉輕蹙，很有點心煩。
　　我可沒有忘記，巖下遙和我的第壹次見面，就是因為我吃飯非常的文雅，而對我有著很深的印象，現在要是吃飯還和平常壹樣，那才是自找煩惱。
　　後面的巖下組成員心中忿忿不平。大姐大太溫柔了吧，雖然不是在我們東京，但遇到這樣粗魯又沒有眼力的小子，還是可以直接亂拳打出去的吶，哪裏用得廿十日去忍耐他？要是大少爺在就好了，至少他去轟走這個家夥，大姐大不會生氣。
　　他們思念的那位大少爺，在壹分鐘之後，從街道的另壹邊匆匆的跑了過來。
　　“媽的，稻川會的人也太蠻橫了，把我們當什麽了？要我們就地待命，等候吩咐！我呸！”
　　巖下純壹還是那麽火爆的脾氣，壹進門就大聲的發泄了出來，從另壹個方面也看得出，他剛才的確是受氣很大，很有點忍不住的意味。
　　“純壹！”
　　巖下遙的心情同樣不是很好，聞言冷哼壹聲，聲音也冷得很。
　　巖下純壹和手下們壹樣怕姐姐，當即想要繼續罵的話，立刻頓了下來，不敢看姐姐，悻悻的往手下們那邊走去，還順便瞪了壹眼站在櫃臺後面的兩個小女生，嚇得她們縮進了工作間。
　　由於角度的關系，他沒有看到和他姐姐同壹排位置的我，不過手下們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很殷勤的遞了壹瓶飲料給大少爺的同時，也用手指了指對面的我。
　　巖下純壹錯楞之下，回頭壹望，再聽到我吃得很大聲，心頭的無名火立刻又爆發了出來。
　　“餵，那邊的小子！”
　　巖下純壹怒道，“妳沒吃過飯嗎？給我滾出去！否則老子把妳丟出去。”
　　說著，他三兩步沖到了我的跟前，罵罵咧咧之間，壹手想要抓住我的衣服，將我從座位上扯起來。
　　巖下遙此時也對身旁這個粗俗的男人不滿，因為他打擾了自己回憶壹個美好場景的心思，所以巖下組的大姐大，也很樂意看到巖下純壹將我趕出去。
　　我暗嘆壹聲，在巖下純壹的手快要抓住我後背衣服的壹瞬間，轉過了頭。
　　巖下純壹看見我轉身，下意識的手壹頓，眼睛也是下意識的望向了我，這壹望可不得了，那段非常慘痛的記憶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蹬蹬蹬……”
　　巖下純壹嚇得連連後退，撞翻了桌子，跌落在地都不自覺。
　　這位脾氣火爆的大少爺，臉色在剎那之間變得蒼白如紙，嘴裏嚇得連壹個完整的字都吐不出。
　　“姐姐，快跑！”
　　巖下純壹在恢復神智的壹剎那，驀的壹翻而起，雙臂張開，背對著姐姐，面對著剛才那個兇神坐著的位置，做出壹副阻擋的姿勢。
　　“砰！”
　　腦袋上被人敲了壹記，旋即，巖下純壹的身後傳來壹聲呵斥，“純壹，妳在發什麽瘋？”
　　巖下純壹這才眼睛回過焦距，發現剛才還坐著兇神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只剩下壹碗剛剛吃完的牛丼飯飯碗。
　　沒人？
　　巖下純壹揉揉眼睛，再到處望望，這才發現，那個兇神早已消失不見。
　　“呼！”
　　他大喘壹口氣，再次壹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顧手下們的目瞪口呆，巖下遙現在明白了，壹切的根源在於剛才坐在自己身邊、那個長相兇惡、實則粗俗又帶著點膽小的男人。
　　弟弟絕對不會是在發神經，肯定是有什麽內幕。
　　正在她等待巖下純壹情緒穩定壹點，再去問他的時候，身上的手機響了。
　　取來手機壹瞧，是個陌生的號碼，巖下遙沈吟壹下，接起了手機。
　　“餵。”
　　“我是納克，請到人少的地方說話。”
　　“納克？什麽……納克！”
　　巖下遙猛地驚喜起來，快步往角落走去，小聲的道：“納克先生？您有什麽事嗎？請說吧，只要巖下遙能做到的，壹定不推辭。”
　　“巖下小姐，剛才妳弟弟遇到了我和俊雄的朋友，來北海道絕無惡意，請妳叫他不要聲張。”
　　“妳的朋友？也是俊雄的朋友？剛才那位？”
　　“是的，就拜托妳了。”
　　說著，我不待她回應就掛上了電話。
　　我用納克的身分跟巖下遙說，是有原因的，柳俊雄的身分雖然不錯，看起來巖下遙對我也很有好感，但遇到很鄭重的事情，還是用納克的身分好壹點，因為納克是巖下遙的救命恩人，說起話來，巖下遙壹定會鄭重對待，要是換了柳俊雄，說不定巖下遙還不那麽聽話。
　　巖下遙想再問幾句，卻猛然發現，電話那邊傳來了斷線的聲音。
　　美人兒楞了楞，旋即就笑了起來，現在敢掛自己電話的人，可真沒有幾個呢。
　　“姐姐……”
　　巖下純壹呆立了許久，還是走了過來，顫抖著聲音道。
　　“不要說話，跟我來。”
　　巖下遙把手機放回了口袋，往外面走去，就在門口不遠的壹條小街道兩旁，他們的十幾輛從東京開過來的車就停在那裏。
　　“不、不要出去！”
　　巖下純壹嚇得魂飛魄敵，連忙擋住了巖下遙的去路，“姐姐，我們不能出去，快打電話，讓稻川他們來。”
　　“沒事的，妳相信姐姐。”
　　巖下遙心中疑惑更大，卻知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純壹，有姐姐在，沒事！”
　　“那好，不過我走前面。”
　　巖下純壹咬了咬牙，率先就沖出了門。
　　經過了父親的重傷，巖下組的風雨飄搖，巖下純壹長大了不少，特別是看到姐姐壹個人努力支撐著家族，他更是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至於說姐姐的安全，那更是他在意的地方。巖下純壹可以死，巖下遙卻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看著弟弟緊張又害怕的樣子，美人兒微微壹笑，不說什麽，心中卻為他的關心而暖洋洋的。
　　坐進了本田商務車，巖下遙先不說話，取出壹瓶水，“來，先喝點水。”
　　“姐姐，我不要。”
　　巖下純壹急得都要哭了，“姐姐，我們回去吧，不要再留在北海道了。”
　　“為什麽？妳看到的那個人，真的那麽可怕？”
　　巖下遙和聲的問道。
　　“是！”
　　巖下純壹看了看四周，車裏的空間都是封閉的，他這個舉動心理安慰勝過於實質，“姐姐，他就是那次炸掉我的法拉利跑車的人，還強迫我賣了許多武器給他的那個。”
　　“他？”
　　巖下遙腦海中立刻顯示了當時的情形，臉色肅然起來，“妳說他就是在中島公園殺戮的兇惡殺手之壹？”
　　“有可能，但這不是重點。”
　　巖下純壹緊張的道，“姐姐，上次妳不是說過，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北美第壹殺手——“醫生””
　　巖下純壹不說，美人兒還忘記了，現在在日本，這位北美第壹殺手才是最大的威脅。
　　原因在於她隱約覺得，“醫生”並不會和自己為難，因為她已經從朋友那裏得知了，其實“九狐族”和其他壹些隱秘的社團，都曾經向“醫生”的代理人發出過請求要刺殺自己，結果最後他們都死了，自己還渾然無事，這就代表著“醫生”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醫生””
　　巖下遙的嬌靨壹變，自言自語道：“他……就是“醫生””
　　“是的，姐姐！”
　　巖下純壹道，“以前我還不怎麽肯定，只是聽妳們分析時，有過猜疑。今天再次遇到他，看到他眼睛中漠然壹切的眼神，我就忽然確定了，他壹定就是“醫生””
　　頓了頓，巖下純壹又慌張的說：“姐姐，那些歐美殺手已經夠厲害了，殺了那麽多的人……如果是“醫生”也來了，那麽我們哪裏又是對手？別做了犧牲品才好，我們走吧……要不妳先走，我留在這裏，反正我不出門就是了。”
　　“胡說八道什麽！”
　　巖下遙瞪了弟弟壹眼，“給我冷靜點，不要說話，我想點事情。”
　　巖下純壹以為姐姐是不信，不知道其中的危險性，但他渾然不知，其實現在巖下遙已經相信了，還比他更要相信。
　　在弟弟提到“醫生”的瞬間，巖下遙忽然聯系起了很多的事情。
　　為什麽北美第壹殺手“醫生”會打破陳規，從北美來到日本？
　　這個問題全日本的黑社會團體都在討論。
　　據很多人說，他的能力超越了其他的所有殺手，只不過是壹直在北美，所以才無法獲得更大的名氣，而今他居然來到了日本這個彈丸小國，而不是更加繁榮和鬥爭激烈的歐洲，其目的很讓人困惑。
　　根據納克醫生的那通電話，巖下遙豁然開朗，想出了壹個很有些奇妙的理由：俊雄、納克醫生是美國超壹流的各自領域的王者，他們能來日本，“醫生”肯定也能來，而且納克先生親自承認了，他們三個是好朋友，就更可以反過去推斷，今天自己看到的男人，在自己的領域壹定有著不亞於俊雄和納克先生的成就。
　　而這個男人明顯是壹個殺手，既然是殺手領域的王者，那麽除了“醫生”還有誰？
　　分析復雜的問題，需要謹慎的心態和大膽的推理，也是壹件非常勞苦的事，但等到剝繭抽絲之後，真相大白之際，那種得到的暢快愜意，卻又是其他東西很難比擬的。
　　再聯想壹下，巖下遙嘴角不覺露出壹絲笑意。我說怎麽“醫生”好像對我有好感似的，從來不接殺我的任務，我委托給他的任務他卻都接了，包括這次幫忙我鏟除了“九狐族”的余孽，都這麽幹脆暢快，原來他是俊雄的朋友啊！
　　想起了那個英俊又彬彬有禮的年輕好男人，美人兒心頭壹陣暖意掠過，原來那次“SUKI屋”的邂逅，不只是自己印象深刻嘛……或許，他就是像請求納克先生那樣，去請求“醫生”幫忙的吧！
　　“醫生”肯定也是知道自己的，不然剛才遇到，他不會眼神中有壹股愕然之色，只不過當時以為他驚艷自己的美貌，結果人家只是認出了自己是誰。
　　“姐姐、姐姐？”
　　巖下純壹正在害怕的當下，看到姐姐粉臉紅暈，像是在發春壹樣，有點摸不清頭腦。
　　“純壹。”
　　巖下遙被叫醒了過來，她思索了壹會兒，今天巖下純壹的行為，還是證明了他長大了不少，以後社團的事情終究是要交給他的，故而有些東西，現在跟他說也是壹種考驗。
　　“姐姐，有什麽妳說啊？別說壹半嘛！”
　　巖下純壹今天才是急病人碰上了慢郎中，見到姐姐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什麽都不說，就又在想問題，不覺哭笑不得。
　　巖下遙擡起了頭，和聲的道：“純壹，關於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妳以後都不要再問，也不許對任何人說，包括妳之前遇到他的事情，全部給我爛在肚子裏。”
　　巖下純壹這就不懂了，“為什麽？”
　　“不要問為什麽，總之妳記住壹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傷害妳，以及我們巖下組的人，這就足夠了。”
　　“啊！”
　　巖下純壹驚呼壹聲，他又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出了姐姐這麽說的用意。
　　既然不會傷害我們，那……那就是自己人嘍！
　　他媽的，原來“醫生”是我們巖下組的朋友？
　　操！
　　這…這也太幸福了吧！